张汉杰  欧阳飞

自全面推行“多证合一”及商事登记制度改革以来，市场准入门槛降低，各类市场主体数量呈井喷式增长。如何最大化地利用部门行政登记资料，维护更新统计基本单位名录库，减轻基层统计人员实地调查核实的工作量，是统计部门当下迫切需要研究的重要课题。本文以基本单位调查核实试点为视角，谈谈一些粗浅看法。

一、基本单位调查核实试点的简要情况

为探索利用共享部门行政登记资料维护更新名录库的新办法，2017年3月，广东省统计局在广州市番禺区组织开展基本单位调查核实试点工作。试点区域分为三块，采用电话调查、邮件登记和实地核实三种方式同时独立开展调查核实。

试点根据省统计局和市工商局、国税局、地税局、民政局提供的试点区域单位信息和行政登记资料，筛选出2016年下半年在工商、民政部门登记设立，或在税务部门缴纳营业税或增值税，但未纳入基本单位名录库的法人单位，以及2016年纳税收入达到“四上”标准，但尚未纳入基本单位名录库的法人单位，作为试点调查对象。

从试点结果看，通过集中组织调查员对2541个单位进行电话调查（通过电话直接完成调查，无需调查对象填报调查表），共成功调查908个单位，调查成功率为35.7%；在1633个未成功调查单位中，抽取448个单位进行实地核实，又找到199个单位。由此推算，电话调查与实地核实综合成功率约为64.3%。通过邮件登记方式对1821个调查对象发送电子邮件，共成功调查181个单位，调查成功率为9.9%。通过试点镇街组织人员对3165个单位开展实地核实，经核实共找到单位2000个，核实存在率为63.2%。

从数据时效性看，电话调查时效性最强。每个调查员平均一天可以通过电话调查61个单位，成功完成22个单位的调查问卷；实地核实次之；邮件登记时效性最差、成功率最低。

从数据质量及真实性看，实地核实报表由企业直接填写盖章，报表质量及真实性最为可靠。电话调查质量及数据真实性取决于受访者对调查单位情况的熟悉程度以及对电访调查形式的信任和配合度。从沟通的及时性和畅通性来说，邮件登记调查方式相对较差，报表填报质量也难于保证。

从组织便利性看，对于时效性要求不高的调查，邮件登记最为经济与便利，邮件登记工作环节最少，成本最低。

    本着通过电话调查和邮件登记调查作为基本单位调查核实的一种新办法看，调查试点工作基本达到了预期目的，为今后拓展基本单位名录库维护更新方式，提高部门行政登记资料利用效率提供了第一手参考材料，也初步梳理出大数据时代基本单位名录库维护更新的新思路。

二、当前推广电话调查、邮件登记调查方式面临的问题

（一）组织推广方式有待完善

从试点过程看，邮件登记和电话调查对调查过程的质量控制要求较高。如果大范围推广应用，假如由市级统一组织实施，则所需投入的调查员和设备数量将大幅增加，比如设备维护成本、调查员队伍的选聘、培训和管理工作量、调查过程的组织监控难度等，都是调查工作质量控制过程需要解决的难点问题。若由基层分散执行，电话调查、邮件登记的访问痕迹难以获取，也缺乏调查对象盖章确认的纸质报表留存备查，难以判断入库数据的真实来源。

（二）数据质量控制难度较大

邮件登记方面，由于缺乏面对面的填报指引，首次接触基本情况表的调查对象主要依靠填表人自身对统计指标的理解来完成填表工作，数据质量难以得到保证。电话调查方面，调查对象口头填报缺乏约束力，难以验证数据的准确性。此外，电话调查员对指标的理解程度、解释能力直接影响着填报质量。电话调查员如对基本情况表的理解不够透彻，对于调查对象提出的个别问题解释不清或需要由监听员协助解释，会直接影响问卷的准确率和调查完成的顺畅度。

（三）调查设备和数据处理程序要求较高

一是要解决基本单位名录库管理系统批量新增单位名录功能权限，否则会影响了数据处理的工作效率；二是目前统计部门使用的CATI电话访问系统多用于社情民意调查，暂不支持导入相同电话号码，无法对预留代理记账或代理注册单位电话的调查对象实行电话调查；三是CATI电话访问系统不支持调查对象回拨，只能通过预约方式重新拨号，导致调查对象备好资料后无法第一时间与电话调查员联系，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电话调查的效率。

三、新旧调查方式适用性及可行性探讨

   基本单位名录库是开展统计调查的基础。“多证合一”登记制度改革的实施，对基本单位名录库的维护更新工作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如何及时有效地维护更新基本名录库，是各级政府统计部门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从数据时效性、数据质量以及组织实施的操作性等多维度比较出发，结合本次基本单位调查核实试点的实践，在此，谈谈如下几点粗浅看法。

（一）根据调查需求和调查对象特点，合理确定调查方式

随着商事制度改革的不断深化，新增单位数量日益增多，任何一种单一的调查方式均无法满足调查核实工作的需求。必须根据调查需求和调查对象特点，灵活确定组织形式。一是根据调查对象的特点采取不同的调查方式。例如，对于部门新设立单位，特别是其中的筹建或注册未经营单位等，可能具体经营地和经营范围均未确定，若采取实地核实的方式进行调查核实，成功率往往不高，建议通过邮件登记或电话调查初步掌握单位的基本信息，充实基本单位名录库，随后再根据单位量和工作时间安排，抽取一定比例的单位开展实地核实；对于年纳税收入较大或已达到“四上”标准的单位，可采取实地上门摸查、电话定期跟踪的方式掌握情况；对于依托中介公司代理记账的单位，可通过邮件登记的方式获取企业信息。

二是根据调查的组织特点和时效要求合理搭配不同的调查方式。实地核实对组织协调的要求较高，且涉及多级统计机构和基层统计员的配合，从前期准备到后期汇总，耗时较多，投入较大，无法频繁组织，除依托基层统计员在日常工作中灵活开展外，大规模组织实地调查核实，以一年一至两次为宜；电话调查对于组织协调的要求相对不高，可根据部门行政登记信息，每季度整理下发一部分有纳税或注册资本相对较大的单位，由调查员通过电话进行核实。邮件登记在三种调查方式中组织协调最为便捷，虽然成功率很低，但作为一种对时效性和组织协调要求不高的调查方式，可长期作为调查核实的辅助手段之一。

（二）进一步改革现有基本单位名录维护更新方式,扩大部门数据的应用范围

随着部门信息共享工作的推进，为提高数据采集工作效率和数据准确性，避免数出多门、重复采集，统计系统应自上而下研究探索直接利用部门行政登记资料维护基本单位名录库相关信息的可行性操作办法。进一步发挥大数据在名录指引、提高调查对象配合度、数据质量验证等方面的作用，为基本单位调查核实工作减负助力。一方面，借助“多证合一”的契机，加强与工商、税务等部门的合作联动，依托部门职能在企业登记备案之初申报单位基本统计数据，逐年更新，并逐步通过制度引导、约束企业主动向统计部门申报统计报表；另一方面，进一步拓宽部门数据共享范围，充分利用工商年报信息、异常名录、严重失信企业信息，以及税务部门企业财务报表等数据筛选部门有效的行政登记资料，逐步实现批量更新、维护基本单位名录库。此外，可探索简化基本情况表，直接利用部门数据更新维护基本属性指标的规范性和可行性。

（三）明确不同调查方式的质量控制重点

对于电话调查，重点在于加强培训环节的质量控制与访问过程的监听，通过培训来规范调查流程与注意事项，再通过监听实时监督调查过程的规范性，以有效提高电访的数据质量。如推广电话调查，需自上而下进一步研究下列问题：一是如何对调查员的工作结果和工作量进行核实确认；二是如何通过电话调查获取注册地与实际经营地分离单位准确的实际经营地；三是如何约束不配合的调查对象；四是如何采用PDA结合电话调查在今后的经济普查中进行定位与普查登记。

对于邮件登记，由于无法对调查对象进行面对面或逐一电话指导，调查对象填报过程随意性较大，因此质量控制重点在于前期完善邮件登记报表的表内审核条件与填写指引，后期提高业务指导的时效性，收到调查对象回邮后，即时进行审核，并针对报表填报问题开展一对一指导。对于邮件登记反馈的单位数据，可通过编写数据提取程序，实现数据的摘抄与转换，减少人工逐一录入的工作量，提高数据录入质量。

（四）规范不同调查方式表式设计

电话调查和邮件登记的表式设计，是前期准备工作的重点，直接影响着调查对象的配合度。在电话调查方面，借鉴社情民意调查电话访问的经验，利用CATI电话访问系统，将基本情况表内容转化为问卷形式，既方便电话调查员读题访问，又可充分发挥电话访问系统数据录入导出和过程监控的作用。问卷结构方面，先问属性指标再问经济指标，先选择行业再以开放题形式询问涉及的产品或服务内容。这样既能使难点问题问全问细，降低调查员和调查对象对指标的理解度要求，又能侧面提高调查对象的配合度，从而提高问卷完成率。

在邮件登记调查表式设计方面，着力优化界面，使调查表既能涵盖名录库维护更新所需的重点内容，又简明清晰，方便填表人理解和填写。锁定非填报区域，保持报表版面的统一性；对于选择性指标，设计下拉菜单分级选填；为方便调查对象理解，在邮件登记报表中附上填表说明，还可在填报区域以批注形式提供简要指标解释，并对重点指标加入简要审核条件。

（五）加强不同调查方式的过程管理

一是要把好调查人员的选聘和业务培训关。对于电话调查，必须选聘电话访问经验丰富、熟悉行业统计调查的调查员，统一开展岗前培训，规范访问流程和接触记录，熟悉问卷内容和工作用表。对于邮件登记，也要指定专人负责邮件内容的准备、发送、定期回收，并负责接受调查对象的业务咨询。

二是要做好过程监控。在对口咨询方面，事先设置问题分类做好记录，使咨询情况有迹可寻，有数可算。在业务质量监控方面，由统计业务骨干全过程负责电话调查现场指导，并利用电话访问系统进行过程监控，发现问题及时纠正，形成监听记录；对于邮件登记过程中接到的来电咨询及发现的填报问题，也要实时记录并做好反馈与解答。

（六）自上而下完善统计数据处理程序配套支持

随着调查方式的多样化、电子化，统计数据处理技术也需要与时俱进。建议从国家、省的层面，协调开放全国基本单位名录库管理系统的批量新增单位记录的功能模块，允许针对省、地市级用户开放数据全字段导入功能，以便于今后推广电话调查、邮件登记等电子化调查方式时，在库外完成数据整理并成批导入，减少人工录入的工作量和差错。对于CATI等电话访问系统，结合企业调查的需求，进一步完善系统的短息发送、电话回拨等功能模块。

（七）开展针对性地宣传动员，提高调查对象配合度

根据不同调查方式的特点开展针对性宣传动员，确保宣传通知到人，了解到事。对“闻其声”的电话调查对象，可通过提前发送宣传短信，告知电访号码段和调查时间段，提醒调查对象提前备齐所需证照及财务资料以配合访问；对“收其文”的邮件登记对象，可调查前、调查期间先后发送宣传短信提醒调查对象及时回邮，并在邮件中附上有关宣传材料，以使填表人充分理解调查内容和要求。另外，宣传动员必须强调政府行为，注重细节设计，提高调查的可信度。例如，可通过统计系统政府门户网站发布有关调查通知；在宣传短信、宣传材料中预留咨询电话，使用有公信力的政务邮箱发送和接收调查邮件等。